评论|张家鸿:读红孩《活出想要的人生》——读红孩《活出想要的人生》
2025年11月23日   00:30 | 来源:《红孩散文说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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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最新散文集《活出想要的人生》中,红孩用朴素、纯净的语言,以时间为线索,把一件件既寻常又重要的往事完整呈现。它是红孩的自传体散文,读者于此可知他生命的来路与去处。不管最初从何而来,亦不管最终去往何处,它都是接受过文学之光照耀的。亦可以说,这个源自母亲的独一无二的生命,最终选择以文学为倚靠、休憩的港湾,是理所应当是适得其所。


  真挚的情感,支撑起奋然前行的热切的力量。“活出想要的人生”是红孩在人生许多关键节点,时时给自己的提醒。初心如此,就不要放过生命中可以汲取能量的一切机会。那些必然遇见或偶遇的真善美,都不应该被轻易略过。陈忠实老师的和蔼、谦逊与待人客气、周到令他印象深刻。一道吃饭,陈老师总会站起身来,一一碰杯敬酒,称呼他为“老师”,让他惶恐不安;只要陈老师请客,从来不让别人买单,否则陈老师会较真。组织一些活动,红孩常会邀请汪国真参加,诗人每次都积极参与,哪怕宁愿缩短参加别的活动的时间。他们俩不常见面,然而每次见面,总是形影不离,总有说不完的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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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朋友给予他帮助与启发,为人风度让他受用许久甚至铭记一生。某些往事中,亦含有珍珠般的光芒。年少时,到果园采摘葡萄,他捉住一对正在交配的蜻蜓,把它们的翅膀折叠在一起并夹在左手指缝中。妈妈提醒他,把那两个小家伙放了。母亲告诉他,蜻蜓寿命很短,至多可以再活一个月。他把蜻蜓放了,然而两只蜻蜓却朝相反方向飞走。“这让少年的我无法想象,那一刻我感到这世界是如此的凄凉与失落。”母亲的叮嘱与蜻蜓的彼此舍弃,都是深刻的生命教育。


  散文写作,是作家对自我内心的纵向掘进,不断掘进,掘进到底,把最真实最完整最原初的那一面展示给读者,即充分展现生活的丰富与内心的纹理。红孩并非只写美好的、光明的、快乐的一面,他还把自己的错误、愤怒、惶恐、失落、伤心的诸多往事写出。畜牧职业高中毕业后,红孩被分配到农场,起初要干的活是到烈士墓附近割猪草。割猪草并非累活脏活,可是他想不通。“我想不通的是,我一个在报纸上已经发表过几篇作品的未来作家,怎么能干这种体力活,更想不通的是猪场的领导怎么能这样对待知识青年?如果长期这样下去,我的青春、我的理想不就化为灰烬了吗?”心怀理想是确然的,年少轻狂也是有的,因文学而生的优越感,让他显得尤其不合时宜。


  哪个少女不 怀 春?哪个男孩不曾有过悄然的、不敢倾诉的悸动?《今夜,我为你梳头》写的正是红孩有始无终的暗恋往事。看着麻子为兰姐梳头,他只能怒火中烧,只能浑身颤抖。比兰姐漂亮不止十倍的吴姐,曾送给他《丑小鸭》《萌芽》等文学杂志,与他有说不完的关于文学的心里话,一年后吴姐嫁给一个个体户。人之所以是这样的人,不正与他经历过的点点滴滴有关吗?《活出想要的人生》写的是红孩纵横交织的人生之旅。横放或拉长的是时间线,纵深挖掘的是包括亲情、乡情、爱情、文学在内诸多点滴。


  掘进最深者,莫过于文学。对红孩来讲,文学是一道光、一盏灯;文学是起死回生之药引、返璞归真之甘泉;文学是长达一生、不离不弃的伴侣。在许多人的生命中,文学也许是可有可无甚至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存在。然而,在红孩的成长道路上,文学是仅次于生命与情感的重要存在。


  年少时,到郊区农场周围几十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到处割青草,起初一斤两三分钱,后来涨到八分钱。微不足道的几分钱越攒越多,不仅让他交了学费,还让他到邮政报刊亭买了许多文学报刊。对红孩来讲,生命勇敢前行的力量,最早的源头即在于文学。甚至可以说,不少时候,文学是与生命、情感同等重要的存在。因为它是展示生命、传递情感的唯一路径。在一篇篇文章里,红孩表达自己的感恩。那些在他文学之路上给过他点滴帮助的人,即便只是举手之劳或顺带的一句话,都是让他心暖的阳光亦或轻抚脸颊的春风。这些,他应该记一辈子,可以记一辈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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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984年7月15日出版的《北京农场通讯》刊发他的小小说《回乡》,这与主编刘远英先生的鼓励分不开。随后,他再寄去的作品皆被该刊一一发表。学校老师,更是把发表的作品贴在办公室墙上,供全校师生观看。他曾到通县县城《运河》编辑部,偶遇编辑刘祥老师,他热情地与这个热爱文学的年轻人长谈,并赠予两本《运河》杂志与印有“《运河》编辑部”的两本稿纸。“至于那两本稿纸,我一直舍不得用,直到今天还留着。”留的是稿纸,留的更是一份鼓励。这份鼓励源于文学,归于成长。“作为作者,我对样报和样刊依然如过去那样看得很珍贵。我会把发表作品的刊物和报纸保存完好,甚至按时间顺序编号成册。有几年,我还会把发表的报刊的名称、日期、责任编辑、稿费多少记在一个本子上。既是一种纪念,也是一种感恩。”写下收入书中的第二记《成长逆袭,从农场少年到文坛作家》,正是表达一份绵绵不绝的感恩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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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如果要给《活出想要的人生》提炼出精神特质的话,非感恩与奋斗不可。感恩与奋斗互为倚靠、相互成全。只有奋斗,不知感恩,人会变得自以为是、自高自大,只有狂妄。“知人者智,自知者明。”当下社会中,知人者很多,自知者寥寥。不明之人,把奋斗所得全归功于自我,日益陷入狭窄、逼仄的世界中。殊不知,任何人哪怕取得一点小小成绩,都少不了他人的帮衬与支持。从不奋斗,又何来感恩?感恩之美德建立,注定建立在回望来时路时的感慨万端。前行之路尚未踏出半步,成绩尚未取得点滴,何来值得感恩之人?唯有孜孜不倦、执着付出之人,方有受过他人帮助后的心潮澎湃与热泪盈眶。


  红孩读一切可读之书。从被几近遗弃的仓库中,把尘封的、泛黄的旧书一车车往外拉,拉到食堂附近的空房里。尽管几天后被领导要求把书籍再拉回仓库,仅留下《呐喊》《彷徨》《契诃夫小说选》三本书。内心之委屈令人同情,内心对阅读之渴望则让人肃然起敬。逐梦的年轻人,不应该是如此不顾一切的吗?


  活出想要的人生,是所有人的心声,亦是许多人终其一生努力奋斗的方向。红孩何其幸运,走出文学的人生,写出包括《活出想要的人生》在内的多部著作,深受读者喜欢。这是他想要的人生,也是他可以给人的启发。已然拥有的人生,并不完全等同于年少时热气腾腾的理想,但是可以确信的是,它是最接近理想的样子。活出是结果,是长跑的终点;怎么活与为何而活,才是红孩在散文写作中不断回答并一再确认的重中之重。它给人指引的方向,它更给人前行的斗志。逐梦不休的人生,才是有意义的人生,这是红孩已然实现的。


  (红孩《活出想要的人生》,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24年8月版。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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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红孩,是中国散文的一个鲜明符号。他是散文的创作者、编辑者、研究者,也是散文活动的组织者、推介者、信息发布者,从这里你可以看到中国散文的发展态势,你也可以了解到红孩对于散文的最新发声。红孩说:散文是说我的世界,小说是我说的世界。


(责任编辑:宗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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