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乔维谈艺术》之当代美术大家批评——史国良
2018年08月27日   13:56 | 来源:书法报·书画天地




 

艺术家简历

  史国良(释慧禅) 1956年出生。师从蒋兆和、黄胄和周思聪先生,1980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研究生班。中国美协会员、中央美院及首都师大美术系客座教授、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、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员。其作品《刻经》荣获第23届蒙特卡罗国际现代艺术大奖赛“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大奖”。


史国良的世俗烙印

乔维
 

  评论史国良先生的绘画艺术,则无法跳出他身上的所谓画僧符号,如果抛开剃度空门的禅学审美意义,仅凭绘画艺术和笔墨造诣上的功力,史国良先生算不上当代画坛重量级人物。史国良先生在论述自己的艺术成就时,多数是在渲染禅学与绘画间的关联,甚至和弘一法师李叔同相提并论。弘一法师在世俗期间早已功成名就,他在诗词、书画、篆刻、音乐、戏剧、文学上的造诣达到了一定高度。尤其是对禅意和艺术的玄妙之趣味,禅道文化与审美的关系融合,佛法与绘画的相互包容,都有着独特的体味和解读,他遁入空门以俗世的渊博学问弘扬佛法。然而史国良和李叔同不能同日而语,因时代不同而对禅意理解也有差异,加上一个世纪的变革,审美观念会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生转化。单就对艺术的理解和技艺之间的距离而言,二者相差甚远,他们之间根本就不能放到一个层面上去比较,无论是寻求道法还是追求绘画艺术的高度,都不可能站在同等的位置。
 

  史国良先生的绘画风格多以写实的手法展示自己的艺术语境,他凭借着扎实的写生功底,沿袭着徐悲鸿一脉的绘画体系,以厚实的笔墨和写实生活的积累,成为中国人物画写实画派的代表人物。因史国良早年受蒋兆和与周思聪的影响,追随着以写实主义构造人物画的理论观念,所以他在人物画创作上受周思聪的强调造型能力影响比较深,如他的代表作《阿娜尔汗》等系列作品。他在绘画技法上注重结构,在人物把握上又继承了黄胄的画风,试图让人物形态生动传神,多以块面和光影变化来提升画面效果,但他以写生图式入画却少了笔墨韵味,致使人物神态看上去欠缺自然,僵滞而有刻意摆布的痕迹。但史国良先生是幸运的,他初入画坛就受教于蒋兆和与周思聪门下,因蒋兆和是徐悲鸿绘画体系中的重量级人物,是写实主义的最大弘扬者,所以史国良先生的绘画基础可谓“门墙桃李”,只是远不及他的导师们对绘画赋予的创新精神,仅凭笔墨基本功力很难走进美术史的册页,因为史国良先生的人物创作依然停留在传承阶段,缺少人物画的创造和探索性实践。
 

  在当代美术史的画卷上,蒋兆和与周思聪都属于标志性人物,他们继承了徐悲鸿的风格又结束了徐式画派的风格,让写实与传统文人画及西方现代主义停止了对立紧张情绪,由相互间的审美价值对立走向融合,从而实现了写实主义时代性的审美价值转换。而史国良先生的绘画路数虽有传承,但在传承中却缺少他自己的创造语言,又无法达到“超凡入圣”的境界,尤其是他在书写功力上面的欠缺,即便他的写生基础扎实、熟练也会显现出弱势,致使入画的线条柔弱无力缺少流畅感。所以史国良先生的人物画试图以色彩取胜,他凭借擅长的色彩运用,以及在纸张、颜色和绘画手法上都很“研究”,他力图使画面呈现出色彩迷人与鲜亮的美感,却无形中走进了通俗的民间格局。解读史国良先生的多数人物画,尤其是人物脸部和肌肤上的色彩,看似细腻表达出了冷暖色相变化,实际上在细腻中却因线条表现的挫败而弱化,致使色块处于结构之外的一种游移状态。他想在人物服饰上强加出色彩的对比,力求用浓艳色彩涂染出效果,却让大红大绿的颜色降低了画面的厚重感,呈现出一种浮华与虚飘的情绪,无论在写实还是意象所表达的美学意义上,都无法企及他的先导们所具备的境界。
 

  史国良先生对自己的传承和发展也许很清醒,所以他转换了自我的人生角色,以画僧的面目开始了绘画艺术,似乎希望以禅学和佛法来提升自己的创作态势,让禅意和佛家境界融汇到绘画血脉,从而创造出当代新潮的画僧形象。关于画僧的历史可追溯到隋唐时期,美术史曾记载着许多优秀的绘画僧人,最著名的画僧有贯休、朱耷、石涛、虚谷、弘一法师。他们历尽世俗间的繁华归返寂寞,以笔墨书写着人生思考,画僧都具有较强的哲学与文学素养,对自然人生与艺术感悟穿透极深,所以他们的画风都裹挟着禅学的意义。而从史国良先生的绘画作品中很难看到有多少禅意,无论是对人物塑造,还是物象表达,都缺少疏阔与清雅的超脱境界,更不要说去体味一种禅思,以及去解读他墨韵中的自然空灵,去寻找画面中佛法的渊源与含蓄之美。读史国良先生的作品,可以感受到虽然他继承了蒋兆和与周思聪的体系,笔墨中有黄胄的某些风骨,但却缺少先导们对笔墨的节制与简练,很难做到对画面物象的精准把握。他以画僧的面目展示艺术,却忽视了画僧在艺术成功上的重要因素。画僧除了具备虚心刻苦的精神外,更是以画为寄托以意趣境界为展望,不受外界商品经济的干扰,能独立思考静心创作,抒发自己对人生的美学追求。而史国良先生无法做到“石室人心静,冰潭月影残”的境界,虽然以画僧展示却身在红尘,当代乱象丛生的书画市场,在追逐名利与经济浪潮的大环境里,史国良先生绘画艺术终究倾斜在世俗的染缸里。看似青衣素装双手合一,却在世俗的名利场,做不到在晨钟暮鼓声中静心修为,难以摆脱凡俗的束缚和摆布,就如同他的绘画作品,期望能展示出超凡脱俗的艺术魅力,却往往会落入色彩漂浮的艳俗中。
 

  诚然,公允地评价史国良先生的艺术成就,他在当代书画界算得上是比较优秀的画家,他擅长对西藏与新疆风情人物的描绘,多以写实与传统笔墨相互结合反映了一个时代生活面貌,作品中的笔墨表现尤为生动,美术基本功扎实,意境上深沉挥扬,如《天山之舞》与《阿娜尔罕》等系列作品,都体现出他深厚的绘画功力。他注重写生,足迹遍布荒原沙漠和青藏高原,但他却被书画市场左右,和艺术视野受到局限,在画面构图上往往有相似性,企图以量化来替代艺术的宣示效果,无形中给自己打上披袈裟的虚伪烙印。(作者:乔维/艺术评论学者)

 
 
史国良 国画 《
石榴飘香

 
 
史国良 国画 《
收获时节

 
 
史国良 国画《
》 

(责任编辑:中庸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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